逃生包

幸存者:賣火柴的小女孩(化名)

「 逃生包這個名字都是來到風雨蘭才命名的,我覺得很貼切。原來當時的自己求生意志和保護自己的意識如此強烈。雖然它叫逃生包,但很明顯入面擺放的東西現在回望都是『唔等使』的,不過它的確對於當時的我而言,都是很珍惜的。」

 

第一次發生性侵時,小女孩就告訴了媽媽。

媽媽卻回應:

「舅父咁做係愛錫你啊。」

「你唔好小事化大啦。」

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啦。」

「我記得第一次性侵是發生於小學一年級入學前,當時我即刻告訴媽媽。我當時形容得好清楚,非常完整,還有我肯定自己已經沒有BB音了。媽媽一直都逃避事件,更教我對方這樣做是愛鍚的行為。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麼,可能對方是她親弟,又或者他是男人。但她這樣做,便促使了之後幾次的性侵發生。當下就是被落閘的感覺,被推開得遠遠的。以前媽媽一有情緒或者發脾氣就會打我,每次一打就會亂扔杯子和桌上所有東西,曾經試過用搖控扔中我太陽穴的位置,一大片瘀血。所以,我後來學懂了每當媽媽準備發脾氣,我就會先收拾所有利器,為求減少自己的傷害。」

所以打從小學二年級起,小女孩就已開始為自己準備逃生包,裡面放了她最喜歡的小飾物、老師和朋友送的禮物、比賽獎品和做義工時的紀念品。她會將逃生包擺放於床頭邊,有時天未光就會起身檢查一下,擔心媽媽會破壞它。當小女孩要上學,就會將逃生包擺放好,亦定期轉換不同的位置去保護它。

「媽媽曾經有位男朋友經常向媽媽表示他們的關係就像買菜搭棵蔥,而我就是那棵蔥。到了他們分手,媽媽怪責是我的問題影響了。媽媽一直都沒有把我當作人看待。2020年新年,我發現媽媽一直都記得我被性侵的事。我腦海突然記起所有畫面,失眠了十多天,到了有一天終於支撐不了。我站在天台邊想自殺,當時痛哭著致電給媽媽告知她這一切,包括我的感受”:『我可唔可以唔係你個女啊?』『你咁鐘意控制我,困住我,我還返個身體俾你啦,我唔要啦。』」

小女孩說,風雨蘭的輔導過程幫助她重新整理以往的碎片。

「原來我隱藏了那麼多能力,一直都忽略了。性侵事件離我感覺遠了很多,我的生命好像還有更多更多的事情。」

「現在我至少不想自殺了。以前的我好像生活於地震重災區,原來自己是如此厲害,真的難以想像我是如何捱過來的。我現在更加想認真完成法律這個課程,真相真的很重要,亦不想再有人多走冤枉路。」

「媽媽,我其實想你多陪伴我,保護我。」

家人的漠視與質疑,往往為幸存者帶來永不磨滅的傷害。有家人向您求助時,請聆聽幸存者的傾訴,絕不應作出怪責,避免更多悲劇發生。

賣火柴的小女孩有話對與她有相同經歷的人說

不是你們的錯,你們都不用迫使自己原諒對方,更加不用同情他。網上對於性暴力受害人的言語,你們都不用理會,更加不用追求女生一定會明白女生的迷思,女生同樣都會污名化這些受害人的。「未經他人苦,莫勸他人善;你若經我苦,未必有我善。」我經常告訴自己,「明就明,唔明就算」。我們都要學習先照顧好自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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